【GGAD】栖凰（01）（架空/ABO/国王X情夫）-SachinYuki

Summary：国王沦为阶下囚，奴隶原是真王子。你想埋骨荒冢，我偏要金屋藏娇。不求美满收场，只愿共看人间荒唐。

Warning：非常规甜文。尝试POV写法。

阿不思·邓布利多

阳光穿透山间的薄雾，洒在霍格沃茨城堡外的湖面上。清晨朝会的钟声响彻贵族聚居的戈德里克山谷，飞鸟被从林间惊起，振翅掠入苍穹。马蹄声和车辙碾过土块的咯喇声之间，还夹杂着一种铁器相撞的清脆又钝重的怪响。

阿不思穿戴整齐，站在城堡最高处的瞭望台上，望着缓慢前行的凯旋大军。坐在马上的海格将军的身影要比寻常士兵庞大许多，而队伍尾部是一群衣衫褴褛、戴着镣铐的俘虏，正在林立的刀兵之间艰难地挪动双腿。

这次与德姆斯特朗开战，虽然仓促，却收获颇丰。他原本没指望能讨得太多便宜，没想到对方疏于防范，海格挥兵前进，三个月时间就下了对方五座城池。他深知见好就收的道理，在半个月前就下达了班师的命令。海格美滋滋地写信给他，说这次不仅缴获了许多财宝粮草，还有一些通晓敌情的俘虏，等回国了亲自献给他。

出身敌国贵族的战俘一向是最稀罕的奴隶。阿不思猜测海格一定是得到了什么人，所以才格外兴奋。他并不热衷于收集这些美丽而屈辱的战利品，但不忍拒绝部下的美意。等人来了，直接打发去看守那些不再开启的库房，也能留他们一命。

例行的表彰后，朝会结束了。海格站在原地没有动，阿不思明白他的意思，把他召去了偏厅。“把你想让我见的人带上来吧。”红发的国王兴趣寥寥，拨弄着一枚黄金镶宝石的戒指。Alpha的信息素在大殿中弥漫开来，好像站着无数位手拿羽毛笔的学者。

一个带着手铐和脚镣，憔悴却难掩美貌的少年走入殿中。他有一头极为灿烂的金发，虽然沾满了风霜和灰尘，还有些打绺，依然可以窥见原本的光泽。海格解下领巾，粗暴地擦了擦那个少年满是泥污的脸，按着他的肩膀逼他跪下。“您知道，德姆斯特朗一向以金发为贵。一看他这模样就是个纯血，铁定和王族脱不了关系。”海格憨笑着，“而且竟然还是一个Beta，放在宫廷里最安全不过。”

少年的神色有些困顿，一双冰蓝色的眼睛努力睁大，看着高居王座的阿不思。

“行礼。”海格喝令道。

“陛下万岁。”少年晨霜一般的目光轻轻掠过阿不思的面颊，如若里面的敌意再深重一点，阿不思会立即下令把他送入教化营中。离仇人太近反而会腐蚀一个人的心神，他还年轻，不该错过新生的机会。

“不必多礼了。”阿不思走下丹阶，扶起那个瘦削却高大的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盖尔·格鲁特。”名唤盖尔的少年在近距离看到阿不思的脸之后，眸中的冰雪融化了许多。有一些柔软的情绪出现在他的眉间和唇角，好像春天即将破土而出的新芽。他突然低下头，哽咽道：“对不起，恕我冒犯，您的样子……让我想起我母亲。”

海格扬手就想给盖尔一记掌掴，阿不思制止了他。“说说你的母亲。”

“她是一位贵族，我这幅样貌也是遗传了她。当年她违背王国的法条，与一个农夫私奔，生下了我。她因此也成为了贵族的耻辱和贫民的谈资，不被任何群体接纳，最终在我十岁时病逝了……您气度高贵，谈吐间流露出的那种从容典雅，与她非常相似。”

“你想回到你父亲身边么？”阿不思其实并不介意放过这个比他小不了几岁的少年。

“我父亲死于战乱。我已经没有家了。”盖尔垂下眼睫，“所以对我来说，在哪里都一样。如果您不嫌弃，我愿意留在城堡里，做个赶马的车夫。”

“你多大了？”

“十六岁。”

和阿不福思一样大。阿不思看着努力自持却难掩忐忑的少年，有些怜悯。“你识字吗？”

“……只认识德文。”他的脚尖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所以，马夫、厨师、匠人，我都愿意试一试。”

“我弟弟还缺一个侍从。他也不太识字，你们可以一起学习。”阿不思希望这个敏感而温和的少年能陪在不懂事的阿不福思身旁，让他自我警醒的同时能够走上正途。

盖尔的眼睛眨了眨，“您弟弟，和您相像吗？”

“不太像。”阿不思微笑道，“但我们经常见面。希望你会喜欢霍格沃茨的宫廷生活。”

阿不福思·邓布利多

阿不福思最近有些烦躁。无聊的课业已经占据了太多他的闲暇时间，他的国王哥哥还给他派了个麻烦的伴读，每天盯着他写文章和读史书。如果不按时做完作业，老师就会鞭打那个出身贫民却一副贵族派头的金发侍从，而他的哥哥一旦发现盖尔脸上身上多了新伤，又会立即把他传去问话。

真是烦透了。他受不了盖尔的聪明，他刚来他身边时，只懂一点点基础的英语发音，然而现在不仅识字，还能写出流畅通顺的短文。他甚至怀疑阿不思是故意选了这么一个家伙放到他身边，刻意让他出丑。现在霍格沃茨的所有人都知道，聪明俊秀的国王阿不思·邓布利多的弟弟，连一个奴隶都不如。

“我看得出你也不想待在我身边。”他知道自己晒羊皮味道的信息素很容易让身为Beta的盖尔呼吸不畅，所以故意凑近他说话。“我可以把你送回我哥哥那里。但你需要受一点皮肉之苦。”

俊美而温和的Beta少年恭顺地低着头。“如您所愿，殿下。”

盖尔被抬到阿不思的起居室里。他浑身是血，皮开肉绽，连呼吸都变得断断续续。阿不思蹲下身查看了盖尔的伤势，实在无法遏制自己的愤怒。

“你为什么打他？”阿不思的声线像满月时的潮水。他从未用这样冰冷的语气同弟弟说过话。阿不福思有些害怕，吞了吞口水，还是梗着脖子喊道：“他故意显摆自己的学问，让我难堪！”

阿不思气到失语。“你……我怎么会有你这样不学无术的弟弟？”

阿不福思被关了禁闭。饿了一天又在小黑屋里待了三天后，他走出幽闭狭窄的地下室，重新站在阳光下。阿不思依然没召见他。他去问妹妹，结果安娜说，哥哥这段日子除了去朝会，就是在守着那个奴隶。

阿不思把那个少年迁到了自己卧室旁的隔间里。盖尔还不能起身，阿不思让侍女们精心照料他。他忙完政务，也会回到他身边，喂给他只有自己才能享用的甜汤，或者给他读些阿不福思这辈子都理解不了的书籍。

“他还没娶王后。总不能爱上这样一个卑贱的奴隶吧？”阿不福思问安娜。于情爱一道上，妹妹堪称是霍格沃茨的专家。

“即使他爱上了，他也不会忘了自己是谁。”安娜摆弄着瓷瓶里的鲜花，她和两个哥哥不一样，没有分化成Alpha，而是成了一名Beta。对于生来就是为了和亲的公主，这不算是一个理想的结果。

“我看他们简直像是被蜂蜜黏在一起了。”阿不福思拂然道，“你没见那个奴隶看阿不思的眼神。他也配那样盯着他？更恶心的是，阿不思居然不嫌弃！”

“你不懂。阿不思很寂寞，即使是你我也不能真正理解他。格鲁特出身低贱，一无所依，他后半生必须留在阿不思身边才有出路，当然会依恋阿不思了。而且格鲁特是那样聪明，连你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阿不思给他文章的批复已经不属于评语的范畴，他们是在平等地交流。”安娜虽然是妹妹，对鲁钝的阿不福思却格外有耐心，“没关系，反正阿不思早晚会立后，一个Beta奴隶不会威胁到任何人。”

“我觉得那小子的鬼心眼多得很。”阿不福思皱眉道，“一般人被我那样虐待，早就忍不了了，他居然都不主动向阿不思告状。”

“是你太冲动了。”阿丽安娜把花摆在茶几中央，满意地打量着它们，“他是奴隶，没有资格不满，想活命的话，更加不能反抗。”

盖尔·格鲁特

德姆斯特朗法师的巫术果然神奇。盖尔以beta的身份和气息混过了重重验身，成功来到英吉利国王阿不思·邓布利多的身边。那些送给内务大臣彼得的金子也发挥了预料之中的作用，他能感受到一些刻意而为的欺凌，反而使待在国王身边的自己免受更多人的嫉恨。

这是一座看似固若金汤，实则饱含危机的国度。英明的国王，无能的王弟，没有价值的长公主，忠诚却平庸的臣子，未经血火的军队……他冷眼旁观，觉得格外可惜。像阿不思·邓布利多这样的国王，本来可以成为欧罗巴大陆的霸主，此刻却要守着祖辈留下的烂摊子，偏居一隅。

盖尔确实只有十六岁。他的紧张和害怕并不完全是装出来的。还好阿不思愿意宠幸他，不然很多事情会变得更难。阿不思聪明而敏锐，本该毫无弱点，然而他所拥有的一切恰恰是他痛苦的根源，盖尔贴近他的时候，几乎能听见他心内苦闷而压抑的呼喊。盖尔抓住了这种痛苦，刻意放大它，试图用自己的思想磨平他头脑中的荆棘。

阿不思才十八岁，那副不算健壮的肩膀已经扛起了太多责任和难题。他有掌权的魄力和智慧，却依然暴露出过于柔软的善良——从他对待自己的态度就可见一斑。盖尔每每在深夜醒来，看到烛火勾勒出阿不思枯坐在侧的身影，都几乎要忘记了自己危险的处境，沉溺在Alpha油墨味道的香气里。多可爱的信息素，昭示着主人博学而脱俗的气质。他现在是一个露水味的Beta，寡淡极了，阿不思独特的信息素对他而言反而是一种不露声色的保护。

春光明媚，山上的清溪汩汩流入霍格沃茨城堡旁的湖水中。他们带着弓箭，策马奔出城堡的吊桥，笑声洒在马蹄踏过的浅坑里。他穿了阿不思新赐的骑装和短靴，腰间挎着一把轻薄的铁剑，与阿不思保持着半个马身的距离。

年轻国王在风中飞扬的红发像极了凤凰的尾羽。掐金的腰带勾勒出他美妙的身形，盖尔开始想象这抹纤腰折在自己手中的样子……他眼底不知不觉燃起了两团火焰，拥抱他、亲吻他、标记他！——盖尔感觉到自己的腺体开始疼痛，因意识的牵动，他的本能竟然在苏醒！他连忙低下头去，及时平复自己的心情。

“没想到你的骑术这样熟练！”阿不思回头对他微笑，额上的薄汗让他的皮肤更显晶莹。

盖尔微微抬起伏在马背上的身体，朗声答道：“我从小跟着父亲牧马，所以跑得会比别人多些。”

“好，那你可要跟紧了！”阿不思不再回顾，轻扬马鞭，福克斯在他胯下发出愉悦的嘶鸣。盖尔并不担心，微微松了些缰绳，紧追在阿不思的马后。

两个人跑得累了，纷纷跃下马，蹲在溪旁饮水。阿不思掬起一捧清水，首先洗了脸，然后才另舀一掌心的水喂入口中。

“请用这个吧。”盖尔递过一只扁平修长的皮壶。

阿不思一愣，旋即笑开了：“你总是这样周到。”

“只是尽了服侍您的本分而已。”盖尔屈膝道。

“没有别人的时候，你不必这样客气。”阿不思的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你可以叫我阿尔。在我小时候，我父王母后就是这样称呼我的。”

“阿不福思殿下也这样叫您吗？”盖尔故意试探。

“他和安娜都只叫我的名字。”阿不思猜到他的心思，大方地给予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