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chinYuk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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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GAD】Rebirth(07)(主教X使女/ABO/《使女的故事》AU)


拜乌拉诺斯和盖勒特所赐,被父子二人折磨得心力交瘁的阿不思新添了失眠的症状。夜越深,他便越清醒,眼睛紧盯着门缝墙角,生怕那里又钻出一个不请自来的金发身影。而来自乌拉诺斯的密会邀请也愈发频繁,阿不思同他对弈后,明明已经疲乏到极点,头痛欲裂却依然无法入睡,只能望着天花板躺到天亮,再打起精神迎接新的一日。

 

阿不思在白天也不得闲。基列国建立后,主教夫人们失去了抛头露面的机会,凯伦把全部注意力都转移到家中。渐渐地,侍弄花草、设计家具、编织衣料这些寻常琐事已经无法满足她的消遣,于是调教阿不思就成了她生活的首要乐事。她总是把他找来,强令他坐着,听她读委员会刊发的内部杂志上那些鼓吹生育的文章,又或者在除杂草、种新苗时让他站在身侧,逼他发表对园艺的见解。

 

“奥芙格林,我在问你,你必须说话。”阿不思的只言片语显然无法让她满意,在他连续敷衍了几句之后,凯伦拧起眉头,尖锐的眼神刮过使女苍白瘦削的脸孔。

 

“夫人,我已经尽力回答了您。”温室里阳光正浓,花草的清香弥漫在发热的空气里,明明是极清爽的味道,阿不思却觉得呼吸困难。他强忍着烦躁和憋闷,努力使自己的语气显得更谦恭些。

 

然而凯伦却觉得他在顶撞。“奥芙格林,我希望你不要践踏我的宽容。你今日的不驯我姑且不再追究,但从现在开始,如果我在晚饭后去你房间,发现你并不在其中的话,那这个家里只有禁闭室欢迎你了。”她仍对阿不思擅自出门的事情耿耿于怀,使女无权在家中随意行动,更不要说跟另一位年轻主教待在一起,“我警告你,别动歪脑筋。你是乌拉诺斯·格林德沃大主教的使女,所以你只能生出称呼我为母亲的孩子。”

 

阿不思知道,她是在暗示他不要妄想自己会愿意抚养他和其他人所生的孩子,更别想以此交差。使女计划在基列国推行以来,起初的生育状况并不尽如人意,大主教们有的年事已高,有的因为长期的不良生活习惯,甚至早已失去授jing的能力,因此无论使女们的身体多么健康,都无法为他们生出新的孩子。但高压之下必有对策,一些走投无路的使女在渴望子嗣的主教和夫人的默许下,和家中的司机、卫士苟合,从而成功受孕、诞下健康的新生儿。虽然这样做无异于对教义的否定与背叛,但委员会选择对此睁只眼闭只眼——毕竟许多委员自己就是这种行为的受益者,于是底下的人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不过自私的凯伦才不会眼看着家中的使女再生出一个多余的孩子。乌拉诺斯已经有了盖勒特,她大力支持丈夫向委员会申请使女,无非是想借幼子替代长子的地位,把格林德沃家族的名望与财富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孩子必须是大主教亲生的,格林德沃公馆里的所有人都清楚这一点,因此几乎没人主动靠近阿不思,上到卫士下到马大,全都拼命和他撇清关系。

 

“我明白,夫人。”阿不思低下头,不再多话。

 

“明天就是授jing礼,愿你这次能够成功。”凯伦突然想起至关重要的事情,放缓语气,攒出一朵假笑来,“等有了孩子之后,你就可以好好休息了。你到时候甚至可以对我说‘不’。”

 

“我不会对您说‘不’的,夫人。”阿不思知道她真正想听的是什么。

 

凯伦满意地点点头。

 

 

 

第二天又是阿不思每周被允许出门采购的日子。凯伦听说多晒太阳有助于身体健康,直接把他轰出家门,又特意让伊利亚额外给了他几张没什么大用的代价券,吩咐他可以在外面多逛逛。阿不思哭笑不得地接过那些花花绿绿的纸张,揣在袖子里,然后走到格林德沃公馆外的街道上。

 

波西一如既往地站在两条街转角处,抄着手等待他。

 

“祈神保佑生养。”

“愿主开恩赐予。”

 

例行的寒暄后,两人并肩走着,波西的声音从白色双翼头巾底下钻出来。“我的天哪,你看起来像是刚从坟墓里爬出来一样。”

 

他还是那样口无遮拦,阿不思却并不生气,因为他自己在晨起洗漱时,也被镜子里那个面色枯槁的人吓了一大跳。“我可能有四五天没睡过觉了。”他轻声说。

 

“为什么?是因为那个老头子,还是那个小流氓?”波西愤愤地说。

 

听到友人这样讲,阿不思忍不住扑哧一笑,又用咳嗽掩盖过去。“你小声些。”

 

这是座没有春天的国度。从冬到夏,似乎只用了短短两周的时间。明明才五月底,整条街道的空气中已经翻滚着热浪,无云晴日里,火辣的阳光浇在人脸上身上,每一块裸露在外、缺乏润肤露滋养的皮肤都烫得发痛。使女们仍被要求穿着长及脚腕的斗篷和厚重的棉袜,只是不必再蹬着皮靴,可以改穿半高跟的方头红鞋。

 

“以前从没感觉天气热得这么快过。”没有一丝风的街上,厚重的斗篷吸足了阳光,他们的躯体被包裹在这些活动的烤炉里,贴身的棉质衬裙早已湿透。阿不思想解开领口的扣子,还是放下手,微叹一声,“我觉得我快要无法呼吸了。”

 

“那当然。”波西用手在颊边扇风,却越扇越热,“该死的,我好想脱掉身上这层皮,像以前一样穿着短裤短袖,去公园草坪上野餐、晒太阳。”

 

想到从前那些无拘无束的畅快日子,阿不思默然。他们所在的这片街区绿地面积极大,若不是如今的局势,恐怕各家花园里已经坐满了晒着太阳聊天的居民,街边咖啡馆的生意也会更好。“他们还是一直在烦你吗?”恍惚间,阿不思听到波西问。

 

“嗯。昨晚我差点让主教夫人发现我去了主教的书房。”阿不思回答,波西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但她继子为了和她对着干,对她说找我的人是他。”

 

“你们家可真有意思。”波西虽然被这个消息吓了一跳,但看见阿不思平安无事,也没有太过担忧。“也不知道你是倒霉还是幸运,分到这么一户乱七八糟的家庭。”

 

说话间,他们已经来到了市场,阿不思这次没再犹豫,径直走向糖果摊,从口袋中摸出乌拉诺斯给他的通用代价券。“给我一斤柠檬雪宝,再要两板牛奶巧克力。”

 

“你居然还有这样的好东西。”波西咂舌道,“不过这么一张通用代价券,为了点糖果就花掉了,未免太可惜了。”

 

阿不思拉着他走到靠近出口的摊位后面,塞给他一半糖果和巧克力。“快吃吧,别让人看见。”他拍了拍口袋,那里已经装满了有价无市的水果硬糖,“不用心疼,我这儿还有好几张,都是大主教给的。上次和你出来时忘记带了而已。”

 

他们一边看着四周,一边吞下手中的巧克力,阿不思吃得高兴,还不忘舔掉手指上的最后一点巧克力熔浆。“好渴。”波西嘟哝道,“不过算啦,再去买汽水就有点引人注目了。”

 

“也对。还是等回去再喝水吧。”阿不思不无遗憾地说,恋恋不舍地离开了甜食区域,开始采购伊利亚需要的各类食材。

 

“格林德沃大主教还真阔气。”波西摸摸鼻子,看着阿不思手中印了双G图案的通用代价券。这东西不同于那些以商品为图样的代价券,是委员会根据各个大主教对公用基金的贡献数量,按照固定比例分发的,上面印有对应的家徽。而乌拉诺斯几乎把这当做阿不思陪他下棋的酬劳,一晚就给一张,波西简直无法想象格林德沃家族为基列国的运转提供了多少资金支持。

 

“都是底层人的血汗钱罢了。”阿不思回过神,觉得那些通用代价券变得烫手起来。他对自己屈服于口腹之欲感到羞耻,但随之而生的是另一股极大的委屈:他们现在连随意吃东西的自由都没有了,全靠取悦大主教才能换来这点特权!

 

“想想吧,起码你还有花掉它们的权力。”波西叹口气,“如果不是那对父子太过烦人,轮番来骚扰你,我都想去格林德沃家当使女了。”

 

“相信我,你来这里一天,你就会受不了的。”阿不思摇头苦笑,“那家的儿子简直像个鬼魂,夜夜蹲在我房间的角落里。他父亲也神神叨叨的,连下棋的动作都要教我,逼我按照他想要的来做。有时候我都分不清,我究竟是活着,还是已经死了。”

 

波西同情地撞了撞阿不思的肩膀,“祝你好运,朋友。我们下周再见。”

 

阿不思在十字路口和波西分开,拎着那些食材向街心的格林德沃公馆走去。明明吃了甜食补充体力,阿不思却感觉脚下发软,手中的袋子越来越沉,连视线都变得模糊起来。喉咙干得冒火,他隐约猜测自己是不是中暑了,于是加快脚步,想走到阴凉的房间内,赶紧躲开阳光的炙烤。

 

意识中断就发生在一瞬间。即使阿不思具备充足的理论知识,但在头脑中的分析还未成型、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的时候,他的身体就已经失控地歪倒下去。通往门廊的台阶就在眼前,可他的腿再难抬起来,视野中的光亮也倏地消失。

 

 

 

阿不思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当他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被脱光衣服,放进了盛满温水的浴缸里。无形无质的水胜过这世上最精致的丝绸,阿不思胸口的大石终于被移开了,他微微喘息着,眼神从天花板滑落到浴缸边上。“……你怎么会在这?”

 

“我若不在,你怕是已经没命了。”盖勒特轻笑一声,“你运气不错,我恰好今天回来得早,还没下车就见你倒在台阶下面。家庭医生来看过你,是他让你待在这里的。”

 

“他做得不错。”阿不思摸摸自己的脉搏,已经平稳了许多。也许是短暂地休息过,他突突直跳的太阳穴也不再那么胀痛,忍不住对盖勒特道:“……谢谢你。”

 

“不容易。你来这个家快三个月,第一次对我说‘谢谢’。”盖勒特没发觉自己的语气轻快了许多,“要我扶你起来吗?”

 

阿不思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赤/身/裸/体地躺在浴缸里,而盖勒特就坐在他身边。他猛地涨红了脸,扑到放衣服的浴缸尾部扯起那件血红的外袍,却没防备用力过猛,衣兜里的水果糖漏出来,一粒粒掉落在水中。

 

“我也是才发现,你居然爱吃这个。”盖勒特大笑起来,“真像个小孩子。”

 

“……现在几点了?”阿不思面红耳赤,顾不上和他争论,把那件半湿的外衣套在身上。吸过水的衣服变得沉重许多,险些让他坠回浴缸里。

 

“小心些。”盖勒特却没有嫌弃阿不思,一把托起他满是水珠的手臂,把他从浴缸里扶出来。“你这样着急,别是怕误了授jing礼吧?”他哂道,“不用操心了,凯伦已经知道你中暑晕倒的事情,气得在屋里发了几个小时的脾气,只好把这个月的授jing礼改到三天后。——每次你都恰到好处地出事,简直让我怀疑你是不是在故意躲着了。”

 

阿不思白了他一眼,“我还没有蠢到用这种招数来逃避。”他俯下身去拾沉在浴缸底部的糖果,引得盖勒特一阵不悦:“你别捡了,我们家还没落魄到让使女去吃这种东西。”

 

“我不是要吃。”阿不思分辨道,“可是也不能就这样丢在浴缸里吧?马大们来收拾的时候看见了,总归不太好。”

 

盖勒特撇了撇嘴,“随便你。我父亲对你还真大方,我都没有这么多通用代价券。”他恶作剧般地朝阿不思挥了挥手,指缝中夹着一沓乌拉诺斯给他的代价券。

 

“你不经过我允许,就翻我的东西?”阿不思好不容易对他有些感激,再次被点燃了火气。

 

“你的东西?”盖勒特故作吃惊地睁大眼睛,“在这间公馆里,有什么是你的东西?别忘了,你手里拿的糖果、身上穿的衣服,包括你这个人,都是姓格林德沃的‘东西’!”

 

“……”阿不思咬紧牙关,怒视着盖勒特英俊而嚣张的脸孔。“滚出去。现在立刻!”他裹紧外衣,光脚站在湿淋淋的地板上,寒意自脚底蔓延到心里。

 

“你就这么对待救了你的人?“盖勒特的脸色也冷下来,“我只是提醒你,你的真实处境。还有,以后不许再对我说‘滚’,也不许命令我出去。在这个家里,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看看你身上衣服的颜色,记住你是什么人,来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

 

阿不思体内刚刚降下去的热度全都变成了火苗,疯狂炙烤着他怦怦直跳的心脏。他眼前发黑,嘴唇哆嗦着,觉得自己真是愚蠢又好笑,怎么会被这个魔鬼的虚假温情所欺骗,刚刚竟有一瞬间认为他还算个不错的家伙?

 

“以后,不管我发生什么事,都请你别来管我。不但没有死,反而因你获救,比死了还要让我痛苦!”阿不思颤声说,几点晶亮自他眼角划过,“如果你喜欢我的房间,我可以搬出去,睡到花园里、车库里……请你别再闯进来,让我睡一个完整的觉!……”

 

盖勒特也红了眼眶,他僵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因为愤怒和备受打击,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我活到现在,总共也没做过几件好事。”他自嘲道,“其中就包括从马路边上把你捡回家里。但被我救了的人却说,宁可死,也不想让我帮他!”

 

“你帮我?你真的帮过我吗?!”阿不思极力克制的情绪终于冲破理智的防线,像火山爆发般/侵/入他的脑海。这几个月来所受的屈辱一一浮现,他泪如雨下,却不肯在这个人面前示弱,掩面扭过头去,深呼吸了几次才缓过来,“……对不起,是我失态了。今天谢谢你,也请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说完,阿不思也不等盖勒特反应,就推开挡在身前的他,跌跌撞撞地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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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等啦!最近忙得起飞,下更大概在下周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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