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chinYuk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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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GAD】栖凰(27)(架空/ABO/国王X情夫)

Summary:国王沦为阶下囚,奴隶原是真王子。你想埋骨荒冢,我偏要金屋藏娇。不求美满收场,只愿共看人间荒唐。

Warning:尝试POV写法。非常规甜文,甲之蜜糖乙之砒霜,请读完上述简介,如能接受再下拉。

 

巴希达·巴沙特

 

自从俘虏出身的阿不思逐渐步入纽蒙迦德的议政厅、在盖勒特的宽纵下掌握越来越多的权力,巴希达就知趣地减弱了自身所代表的神权的影响,除了在重大祭典或传统节日时出现,几乎不再涉足德姆斯特朗的朝堂。因为她知道,包括她自己在内的所有祭司虽然已经归属格林德沃家族,此后世代为其效力,但大权在握的国王并不乐于见到另一个能与己抗衡的权力象征——何况身为神使的祭司还是六族共治时代留下的最后一点印记。

 

虽然远离了权力中心,巴希达的生活并不寂寞。她和勒梅一起共同承担教养王子们的职责,成为纽蒙迦德学院的专属教师。眼见着奥瑞利乌斯长成盖勒特当年的模样,埃斯特尔和弗朗西斯也从婴儿变成学童,即使已经看遍世间沧桑起落,她还是忍不住感慨时间过得太快。巴希达服侍了三代君主,有雄才大略但过于固执的盖勒特的祖父,有才智过人但爱自己胜过一切的老格林德沃,但最让她心疼的还是盖勒特——德姆斯特朗几百年来最杰出也最短命的国王。

 

他像奥瑞利乌斯现在这样大时,已经从重重暗算和阴谋中杀出,秘密潜入霍格沃茨窃得一个王国。巴希达至今记得盖勒特只身一人从战火烽烟中冲出、策马回到营门的情景,他耀金的长发散在肩头,嘴角带笑,飞溅的血迹和火焰留下的焦黑都无法掩盖那种锐利的英俊。那是太阳神在乱世中的化身,是她纵死也要侍奉的王。

 

德姆斯特朗立国数百年,曾有不知多少位国王向神祈求过长生,可盖勒特却是个百代难见的异类。他热爱权力,却没有被掌权的欲望主宰,为了爱可以割舍比爱最重要的东西。巴希达有时忍不住想,如果她能随意操纵人的命数,她宁愿将自己远超常人的寿命转赠给盖勒特,让他拥有寻常的生老病死,而不是在某一日毫无征兆地永远合上眼睛。

 

替盖勒特施展了那个改变性别的法术后,她就在观星时增加了一件重大事项:卜算他去世的具体日期。随着时间流逝,星图呈现的结果也愈来愈准确。很多年轻神官总是好奇,为什么祭司大人每晚从观星台走下来时会那样疲惫和悲伤,却没人知道她深埋在心头的痛苦——日日亲眼看着寄予厚望、付诸最多关爱的后辈的生命走向终结,不啻于媲美酷刑的煎熬。

 

“姑婆,你现在能具体看出,我究竟还能活多久么?”剥夺其余五家的王位继承权后,盖勒特召见她,专门问起这件事。

 

巴希达只能苦笑,口中说着还早,却情不自禁红了眼眶。

 

“如果真的快到时候了,你一定要提前告知我。”盖勒特无比坦然地说,从他决定的第一天起,就从没有流露过一丝悔意,“你知道的……我需要妥善安排身后事。”

 

“我会的。”巴希达看着他犹胜少年时的潇洒笑容,胸口发堵,多一句话都说不出。

 

“姑婆,你不必这样。”盖勒特神采奕奕,半点没有将死之人的恐惧和无助,“这是你我早就知道的结局。何况我已经做完了所有想做的事,唯一遗憾的就只是……没能陪他再久一些。不过我想他并不在乎。”

 

巴希达再度语塞。她很想告诉盖勒特,就在几天前,阿不思也约她相见,对她提出了完全相同的问题。时隔近二十年,阿不思终于再次谈及那个彻底改变他命运的术法,语气中早已没有了悲愤和恨意。那双明澈的蓝眼睛盛满忧虑,完全不似当事人这般洒脱无惧。

 

“我以为您不记得这回事了。”她轻声说。

 

“我没有一天忘记过。”阿不思低叹道,“我来问您,并不是因为担心自己或者不放心他,相反,我知道他定会把一切安排妥当。……我只是想积攒些勇气,到时候才能和他好好道别。”

 

“我真希望盖勒特能听见这句话。”巴希达微微一笑,那个笑容冲淡了她面上的忧伤,“——大概还有一年多。很抱歉,我还无法卜算出那个确切的时刻,但您和他相守的日子不会太长了。”

 

“一年。”阿不思喃喃道,眼中的光芒逐渐干涸。巴希达知道他已经不再需要自己,默默地退出房间,只剩那个单薄的身影守着一室枯寂。

 

 

 

这十年里,没有王子公主降生,没有王室成员逝世,没有天罚也没有额外的吉兆,因而德姆斯特朗已经很久没有举行需要王族祭司亲自主持的仪典。但为了盖勒特继位以来最盛大的册封典礼,沉寂了多年的神庙终又再度燃起白虹冲天的长明灯,神职人员们在巴希达的率领下跪在太阳神雕像脚边,昼夜不停地祷告。纽蒙迦德城堡被装饰一新,整个春天的明媚都被收集起来,铺满了前来观礼的人们可能踏足的每一寸地面。

 

很难想象,这样轰动的排场并不是奉给国王,而是专为来自属国、曾为俘虏的王后陛下准备的。不过即使国王再为王后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举国臣民都不会感到讶异:毕竟传承百代的六族共治的祖制都能在十几年内被推翻,而最重血统地位的德姆斯特朗未来的继承者,竟孕育自属国俘虏的腹中。

 

巴希达站在欢呼不断的人群尽头,沐浴着从城堡上空洒落的花瓣雨,等待那一双璧人踏着红毯走向至高无上的王座。她在恍惚中好像回到了二十年前,看见张狂磊落的金发少年将那场战争最宝贵的收获扛在肩头,两人的身影融化在朦胧散射的阳光里。

 

他们携手走到阶下,盖勒特率先来到巴希达身侧,而阿不思垂手站在原地微微仰头,投向她的眼神温和而沉静。那是一双埋葬了无数鲜血淋漓的往事、渐渐被时光抚平伤痕的湖蓝色眼睛,连至高无上的荣耀都没能洗净其中深沉的忧郁。

 

“阿不思·邓布利多,太阳神已经允准你戴上后冠,与你丈夫并肩成为他座下最高阶的神使。”巴希达大声道,捧起王冠戴在阿不思头顶,又伸手将他披散在肩头的红发梳理整齐。德姆斯特朗的王后是这个国家最美的人之一,在神的恩赐下,连最残忍的时间都无法在他的面容刻下任何衰老的痕迹。唯有积年的操劳和过于波折的几次生育让他显出一点异样的瘦削,那件绣满巨龙图腾、被供奉在神庙中多日的加冕礼服看上去过于沉重,几乎要把他压垮。

 

阿不思淡淡地笑了,眼底并不见任何欣喜。英吉利的旧臣就站在德姆斯特朗的贵族队伍中,那些带着温度、意味不明的视线疯狂灼烧着他的五脏六腑,本以为淡忘的往事兜头浇下,让他发出微微的颤栗。这不是他第一次接受加冕,当他戴上王冠、作为英吉利的新王站在霍格沃茨正殿中央接受万民跪拜的时候,从未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变成德姆斯特朗的王后、站到敌国的最高处。

 

盖勒特却是发自内心地感到喜悦。在人生即将落幕的时刻,他终于粉碎了所有桎梏,让心爱之人名正言顺地戴上本就该落在他发顶的冠冕。平心而论,他并不完全赞同阿不思那种给予平民过多权利和自由的做法,但为了迅速改变固化的阶级,减小奥瑞利乌斯继位的阻力,盖勒特最后还是默许了阿不思在德姆斯特朗的种种改革,甚至从中助推,用自己的力量弥补阿不思在军中根基薄弱的劣势。

 

回首这一生,盖勒特难免觉得有点可笑:他亲手编织了爱的绳索,不惜一切换得枕边人,没想到最后套牢的竟是他自己。不过,盖勒特看着他夜夜亲吻的那丛红发托起黄金锻造的冠冕,宝石的光芒将阿不思白瓷般的肌肤衬得更加晶莹,在他胸口微微作痒的遗憾和委屈便全都消弭在这极致的快乐中。退让也好,妥协也罢,从来就没什么值得不值得,若说代价,还有什么比他自己的生命更珍贵?

 

盖勒特亲自扶起阿不思,攥着他的手转向殿内所有肃穆静立的臣子,微微扬起下巴示意他们立即跪下,于是他们的视野就只剩下一片五颜六色的发顶。“国王万岁,王后万岁。”如同雷鸣的祝颂声震得殿内嗡嗡作响,几位王子带头鼓起掌来。盖勒特扳过阿不思的肩膀,在他紧闭的双唇印下了一个初雪般的吻。

 

奥瑞利乌斯红着眼睛,比他被立为王储时还要激动许多。作为父母爱情的见证者,他当然知道为了这一刻,父亲究竟做了多少事,而母亲又是如何艰难地说服了自己。埃斯特尔和弗朗西斯天真地欢笑着,想扑上去抱住母亲,却又互相拉着手,用眼神警告彼此不能在这种场合造次。

 

“你们都来吧。”阿不思回过身,向孩子们伸出手。奥瑞利乌斯领着弟弟们单膝跪下,朝他郑重地行礼,然后才站到他身边。“祝贺您。”奥瑞利乌斯强忍哽咽地说,“从我懂事起,就一直盼着这一天。”

 

“奥瑞是在责怪我让你母亲受了太多委屈么?”盖勒特似笑非笑,斜睨着让他无比骄傲的长子。

 

“不不,我是说……”奥瑞急红了脸,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盖勒特却大笑起来,拍拍他的肩膀,由他退到一边去了。

 

接下来,地位显赫的臣子们按照品级和官阶一一上前,向终于拥有了王后名位的阿不思道贺。虽然他已经陪在盖勒特身边近二十年,早已成为德姆斯特朗的无冕之后,但还是头一次名正言顺地接受朝见。弥漫着尴尬诡异气氛的奥瑞利乌斯的百日宴仿佛还在昨天,而现在跪在阿不思面前的每一个人,都是发自真心地拥戴他。年轻一辈中有许多是他的学生,他们的喜悦并不逊于奥瑞利乌斯,即使已经成为德姆斯特朗的重臣和家主,面对最敬爱的老师和最尊贵的王后,依然激动得语无伦次。

 

忒修斯携着莉塔来到阿不思面前,双双下拜。他在成年后没有继承斯卡曼德家主的位置,而是选择舍弃本姓、和莉塔共同撑起逐渐凋零的莱斯特兰奇家族。经过那次叛乱后的大清洗,莱斯特兰奇家族中稍有异心的人都被驱逐出王都,宫廷里几乎没有了身居要职的家族成员。所以莉塔及丈夫的立场便是现存的莱斯特兰奇家族的态度,而他们对阿不思的忠诚甚至超过对国王本人的。

 

“教授,不,现在应该称呼您为陛下了,希望从今以后的每一天,我们都能沐浴在您所赐予的温暖和光明之中。”

 

“谢谢你们。”阿不思含笑扶起莱斯特兰奇夫妇,从侍女手中拿过绢花,插在莉塔发间。

 

纽特顶住一冷一热两道目光,硬着头皮跟在哥嫂身后,也说出了在心中默念已久的祝词:“对包括我在内很多人来说,您是老师,是在我们心里种下善恶黑白的人。而对于这整个国家的人来说,您是与太阳同辉的明月,是将他们从蒙昧中解救出来的神。请您在照拂他人的同时照顾好自己,未来我们还要继续仰赖您的恩泽。”

 

奥瑞利乌斯有些惊喜地鼓掌道:“纽特,你果然说得好极了!”盖勒特却拧起眉头,强压住不爽没有当场发作:这小子眼里还有没有他这个国王?明明是德姆斯特朗人,却完全不认同他的政见!小时候就不知好歹,长大了说话依然不中听……

 

阿不思几乎瞬间想到盖勒特的反应,朝丈夫安抚地投去一瞥后,俯身托起纽特的手臂请他站直,微笑着说:“谢谢你,纽特。你一直是我最喜欢的学生之一。我相信日后无论于家于国,你都会是斯卡曼德这个姓氏的骄傲。”

 

完成加冕的巴希达站在角落里,再次被阿不思温和从容的神色打动。当年她亲手改变他,自然知道那个术法的效力有多么可怕,阿不思却没有被这种扭曲的伤害毁掉心智,依然保持着风华绝代的气度和魅力,而那个占有他的人反而在漫长岁月中失守、用雄心为他铺路。恐怕即使太阳神亲临,也预料不到事情竟会是这样的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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