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chinYuk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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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笼/藕饼】天地难容(09)

警:龙不分公母,皆可生育。神话背景杂糅,世界观极度混乱,请勿细究。(本章无藕饼戏份)


自从被魔丸噬了些许修为,昊天身上便一直不甚爽利。时隔多年,与天地同寿的上仙再次感受到如同凡人生老病死那般的衰竭,但天庭事务繁杂,他不好闭关太久,于是强撑着理事。就这样隐忍了数日,太白金星突然呈上一枚宝光流转的青蓝色灵珠,说这便是集天地之灵气炼成的混元珠。天帝用手拈过,运转了几轮大小周天,果然觉得舒泰了许多。

 

“启禀天帝,陈塘关总兵李靖知晓了哪吒在天庭闯下大祸一事,为替儿子赎罪,特地从那龙族小妖处取回这枚灵珠奉上,希望能求得天帝的宽恕。”太白金星见天帝气色转好,十分欣喜,带着几分得意地回禀道。

 

“哦?”昊天心中微感讶异,这灵珠与元神紧密相契,剥离灵珠不啻于拆骨剥皮之痛,也不知李靖是使出了什么法子,竟让那小妖甘心让出。

 

“请您歇息吧,臣告退了。”太白金星笑着躬身,然后离开了凌霄殿。

 

昊天回到玉清宫中,和衣倒在寒玉床上,随手把玩着那枚剔透华美的灵珠。方才体会到灵珠的疗伤奇效,他便想时刻带着它,吸取其中的至阳至纯之气,如此即便不刻意运功,也能快速自愈。谁知随着灵力的流动,这些时日里倏忽掠过的梦境一一回到他眼前,身体的亏虚虽消失了,心中的空洞却被不断放大:有个本该脱口而出的名字,有双在梦里欲说还休的眼睛……昊天暗自疑惑,自己早已修至太上忘情之境,可即使是天庭中没有品秩的散仙,也不会如他这般心性动摇不可自抑。

 

身为天帝,绝不可因一己之爱颠倒乾坤,他自登位起便修炼得冷心无情,不会为三界中的任何生灵破除戒律。但如今的情状,分明是他曾爱过什么人,欠了什么人。昊天沉浸在迷雾般的旧梦里,与那人肌肤相亲,听他软语求恳,可一旦睁开眼,就再也记不起他的形貌,只剩下自己冰火交煎的一颗心。

 

 

 

敖光被困龙索束缚已久,又舍了半幅元神,险些无法控制自己的龙身,一头栽进暗无天日的海底。在他跌在热浪喷溅的熔岩裂口之前,有几根铁索托住了他,敖光左右看去,发现是两位族人用口收紧了横亘在铁柱之间的锁链,那两双龙目虽然因愤怒而赤红,却依然不忍见他直直地摔落到地底。

 

“大哥,一别经年,你在天宫待惯了,连分水而行都做不到了么?”敖漪的冷笑自头顶传来。

 

敖光浑身的龙鳞都在激颤,他平复了半日,这才艰难开口道:“……对不起。”

 

“你还知道回来?”敖钦怒道,尾巴拍打着自身所在的铁柱,如若不是他被缚无法行动,恐怕那样用力的一扫,鞭中的便是敖光的躯体。

 

“……对不起。”敖光眼前一片迷蒙,不知是力竭还是元神耗损所致。他用力瞬目,过了半晌才在地底找到一处无人栖身的铁柱,挣扎着盘了上去。四周的锁链感知到此处灵力的波动,飞速延伸过来,紧紧缠住他虚软的身躯。

 

“你不在天宫待着享福,反而下来寻我们,这般做派,又是给谁看?”敖漪还不解气,“你说服我们为天帝卖命,最后也没和我们一起被关起来,大伙心里都明白是为什么!只恨这困龙索无法可解,不然我们拼死也要冲出牢笼,和那些天兵天将一战!”

 

“……能解。”敖光半闭着眼,从前皎如月光的龙鳞黯淡得看不出颜色,“以元神作饵,即可重获自由。但这法子一般人用不得,元神是我们龙族变身修习的根本,如果折损太多,恐怕有碍性命。”

 

众人闻言皆大惊失色,敖顺第一个脱口问道:“大哥也是如此脱身的吗……?”

 

“是。不然我也奈何不得这困龙索,又如何能回到海底来?”

 

“你——!”敖漪又是后悔又是心疼,“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我早就说过,能修炼成仙的都是这四海八荒一等一的虚伪之徒,那天帝便是这群宵小的首领,你偏要听信他!”

 

“妹妹,快别说了,大哥也不愿如此。”敖顺含着眼泪说,“其实您不该回来的……留在天庭中斡旋,也许还能找到出路……”

 

“我试过,他不肯。”敖光颓然道,“所以我宁愿死,都不会再待在他身边。”

 

“罢了!”敖钦长啸一声,“大哥,你不要再提那人了!被镇压在此,也不是你一人之过,只能说这是龙族命中注定的劫难!你就在此好好休养,我们龙族有千万年的寿命,总能熬到翻身的那天!”

 

 

 

昊天回到玉清宫时,只见寒玉床上空空荡荡,云衾被掀翻在地,困龙索兀自围成圆环,里面却不见了敖光。他心中发寒,伸手探了探还在发热的困龙索,被其中的元神残骸惊得脸色青白:并不是困龙索突然失去了效力,而是那倔强得不能再倔强的小龙,拼上性命也要离开他身边!

 

“小光,你当真是……”他狠狠闭上眼,怒意在胸腹间奔腾,恨不得挥下一道业火,烧干了他藏身的东海!他在凌霄殿上力排众议,险些与群臣反目,这才为敖光挣得了独自封神登天的殊荣,本想回来告知他可以永远留在天庭,代表龙族站在朝堂上,没想到回来迎接他的竟是满室空寂!

 

困龙索中的元神被法力蚕食,渐渐消弭殆尽,此时方觉异常的困龙索发出阵阵嗡鸣,提示主人囚徒已经不见踪迹。昊天默默收回那条长索,床褥上的金光散去,露出下方用血写在一片衣袖上的诀别书。

 

“若非乾坤颠倒,四海枯涸,吾必不见汝。”

 

昊天咬牙,手指轻点那件素白的中衣,只见一簇火苗凭空燃起,不消片刻便将丝缕化为灰烬。天风掠过,无数湮灭的过往散落在流云中,昊天突然莫名地一笑,觉得敖光真是孩子气得过头。两个人的感情岂能是他说算就算的,若自己不愿放手,上穷碧落下黄泉,都没有他的容身之处。

 

但他身为天帝,须以身作则恪守天规,绝不能亲自去找敖光。若是让旁人去抓他,还不知走投无路的小龙会如何反抗。昊天思量片刻,召唤出了昆仑镜,借助这面能跨越三界、映出天地间任何一处场景的宝镜,想仔细看看敖光现在的情形。

 

敖光双目微阖,被几道铁索紧紧缚着身子,冰玉般的龙鳞磨掉了好几片,才勉强换了一个稍微舒服些的姿势。昊天见他虚弱不堪,方才的怒气立即消了大半,正想着该如何把他接回天宫,却猛然发现在近旁的铁柱上,有条全身漆黑的龙正同他一样注视着敖光。目送几片泛着微光的龙鳞逐水而去,那黑龙眼中一痛,从铁索中挣出半个身子,将头颅贴近了敖光。

 

“小光,你这样下去可不成。”

 

——他居然也叫他小光!昊天双拳紧握,醋意翻腾,逼自己耐着性子看下去。

 

“是冉遗啊。”敖光一惊,缓缓睁开眼,见是老友问候,又歪头睡去,“我没事,缓一缓便好了。”

 

名唤冉遗的黑龙忧虑地望了敖光一眼,突然口吐一道冰焰,隔开了那些炙烤他肺腑的炽热熔岩。烧灼的闷痛立时消退许多,敖光眼含笑意,对冉遗道谢:“你不必如此,被困龙索束缚着,大家灵力都有限。何况我已经习惯这热度,待久了也无碍的。”

 

 “你跟我还客气什么。”冉遗不以为然地说,“大家都担心你,只是不方便照料。何况你我一起长大,本就比旁人多一分亲厚,见你重病如此,我焉能旁观?”

 

敖光再没说话,昊天却看出他极是欢喜,心中怒火醋意更盛。但他尚存一丝理智,知道如若自己为敖光下界,天庭断不能容,到时候敖光连命都保不住。他沉吟半晌,终是戚然长叹一声,拂袖挥散了昆仑镜中的景象。

 

 

 

敖光在时,昊天从不觉得这天宫白昼漫长,但自他投海的第一日起,玉清宫中的种种陈设便都碍眼起来。他令宫娥撤去了所有的屏风案几和多宝格,将那面昆仑镜悬在空荡荡的大殿中央,以便他能时不时地瞧瞧敖光。

 

寒玉床冷香依旧,他却许久不曾将那不言不语的小龙拥回怀中。每日见敖光与冉遗耳鬓厮磨,昊天起初还会郁怒吃醋,看得久了反而不甚在意,只当敖光是在海底过于寂寞,所以才寻了个陪他说话顽笑的伙伴。他这厢也没闲着,得空便去瀛洲采些仙草回来丢到炼丹炉里,打算亲手为敖光熬制一剂垫补真气、周转灵力的丹药,以缓解他元神残损所带来的亏虚。

 

从备齐仙草到炉火燃尽,足足过了近六百个日夜。昊天甚至剜去了自己的一点真元投入炉中,随那些千万年才长成的芝草在三昧真火中翻覆,眼见其中的色泽逐渐变得光润而斑斓。火焰熄灭、炉盖翻起之后,昊天亲手撷出那枚灵丹,捧在掌心里满意地看了看。凝结了上仙真元的金丹蕴含着极饱满丰沛的灵力,琼华殿中一片粲然,连大殿周围的重重云雾都被剧烈波动的力量震开了寸许。

 

——这便成了。他回忆起敖光在海底苦苦支撑的模样,一时间柔肠百结,恨不能立时将灵丹送入他口中。

 

昊天回到玉清殿,如每日所做的那般开启了昆仑镜,正想在结界中施展传音之术,却愕然发现敖光不知何时化回了人形,脱开锁链束缚,靠在那定海神针之上闭目喘息。冉遗仍是龙身龙首,满月似的眸子急得血红,一叠声叫着小光,却无法让他睁开眼睛。

 

整个海底炼狱中,只有捆缚敖光的铁链不曾附着困龙索的威力。他本可以随心所欲抛下族人,躲去逍遥之地远离地缝熔岩的炙烤,或者自由翱翔在四海间,做个名副其实的龙王。但这六百余年来,敖光从未挣脱过缠身的铁索,甘愿与族人共同受苦。此刻的情形分明有异,昊天再顾不得什么天规戒律,并指破开海天之间的界垒,通过昆仑镜,竟生生扳正了敖光快要伏倒在地的身体!

 

“小光!”他急急地唤道,牵引住在敖光体内横冲直撞的那股蛮力,试图感应他身上究竟发生了何事。

 

敖光恢复了些许意识,手从腹部挪开,扶住触手滚烫的铁柱,想借力站起来。随着他笨拙而徒劳的动作,昊天看清他从前纤细的腰身竟变得粗壮了许多,腹部显出异样的鼓胀,一望便知是珠胎暗结才有的情状!

 

龙子长到三百年,会自行破蛋而出。他与敖光分开,早已不止一个三百年,他所怀的是何人骨肉尚不得而知,但总归不是自己的!昊天呆愣之下,忘了分神维系方才施展的法术,他的力量刚一撤走,敖光便仿佛从中被人劈开了般跌回原处,蜷在热浪蒸腾的地表,痛得一句话都说不出。

 

那枚灵丹还被昊天攥在手心里,然而他紧紧握着拳头,眼看敖光挣扎,并无半分立即送出的意思。

 

“小光,你还好吗?”冉遗呼出数道冰焰,为敖光挡开了那些藏在地缝之中吞吐不休的炎火,“为何要化成人形?如此消耗灵力,你撑不了多久的……”

 

“我得从里面……出来。不能、不能……再勒着了……”敖光的细腕从广袖中伸出,柔白肌肤上赫然爬着几道青黑的勒痕。他的手缓缓抚过隆起的肚腹,惨笑道:“这里……也是一样……”

 

沉重坚固的铁索紧扣龙身龙尾,唯有变作人形才能从缝隙中脱出。那快要出世的龙子应是再也受不得这般禁锢,在他腹中闹将起来,所以敖光才在众目睽睽之下挣脱了锁链,想给孩子一条生路。

 

“小光。小光。”冉遗见他连说话都艰难,只恨自己不能以身相代,口中不断喷出冰焰,渐渐形成了一个厚实的结界,将他围在正中。随着最后一道冰焰落在敖光身侧,有枚红似珊瑚的圆珠也被抛在他怀里。“快吃了它!就当是为了你腹中的孩子!”

 

果然是这家伙的骨血!昊天双眼微眯,怒到极处反而笑出声来:还好没有心急给出灵丹,不然岂不便宜了妖族的孽种?!

 

“……你的内丹,我不能要。”敖光想抬手送回,却无力施法,只能拖着身子向冉遗处爬去,刚挪了不足半尺,就被暴涨的冰焰拦在当地。“快拿回去!没了内丹,你在须臾之间就会丧命!”

 

“我生来微贱,今生得你牵挂照拂,早已无憾。小光,你听话,用我一命换你和孩子,天上地下都没几桩像这样划算的买卖!你是龙族复兴的希望,是我们所有人的王,一定要为了大家活下去!”冉遗趁敖光张口之际,直接将内丹顺水推入他腹中,自己的黝黑龙身却变成了一团团泡沫。

 

所有龙族都在为冉遗悲鸣,却无一人出言反对他的决定。内丹融化在敖光体内,他的灵力刚一复原,便飞扑到冉遗消失的铁柱前,抚摸着他曾栖身的位置,失声恸哭。

 

“我哪里值得你这般对待……”敖光的泪水成颗滚落,消散在昏暗的海底。昊天没有施法越界,都能感觉到镜中人的悔恨和心痛。眼见情敌身陨,他本该觉得愉悦,却愈发酸苦难言:孩子不是他的,自然也轮不到他来救。而那冉遗为小光而死,他此后更不会念自己半分了……

 

通灵的昆仑镜察觉到昊天心神不稳,强行合起,掩去了化作人形的小龙为爱侣哀哭的景象。他神思恍惚,蹒跚着走出玉清宫,站在门前发怔,恰被腾云而至的太白金星堵个正着:“启禀天帝,瑶池金母命人传讯,说是自己云游归来后,发现昆仑仙岛中用以炼制不死药的赤珠草意外失窃,经她追查,应是被西海龙王敖顺所盗。瑶池金母已亲自将他擒下,正在押回天庭的途中。她的意思是,虽然龙族出身为妖,上不得台面,但毕竟有您金口钦封的神位,因而该如何处置这敖顺,还须由您来定夺。”

 

昊天心知敖顺是敖光的弟弟,他若有个好歹,敖光必然不会袖手旁观。他当下便打定主意,绝不能按律重惩敖顺,但又得给瑶池金母一个过得去的交代。“——先把那敖顺打入天牢,命典狱司择日行天雷之刑,以熄瑶池金母之怒。”

 

天庭量刑素来严苛,若妖族胆敢偷盗上仙的宝物,一旦事败便是剔骨除筋、株连族属的大罪。昊天赏下三道天雷,也是存了手下留情的念头,但那西海龙王修行日短,人小力薄,究竟能否扛得住这雷刑,便只有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瑶池金母既已挣回面子,便没在天庭过多逗留,丢下敖顺就走了。昊天正在为敖光变心而伤怀,更加懒得理会那空有名头、不知好歹的西海龙王,吩咐下去后就没再过问这件事。等到行刑的前一日,南天门守将突然来报:东海龙王敖光求见天帝。昊天起先惊喜莫名,忙不迭让仙娥列队迎他入宫,但敖光还未走到凌霄殿,他便想起这小龙此番上天应是为了谁,一颗心便也冷了下来。

 

敖光托着腹部走到御座下方,龙鳞所化的两幅广袖上,水色云纹堆叠如画,他面上的惶急却破坏了这分行止间的潇洒。也许是久未化形,身子又重,他的步履极慢,而随着他逐渐靠近那金光闪烁的帝座,那些围绕龙胎的议论声也越来越响亮。

 

“瞧这模样,临盆之期应不远了,还跑来天庭中作甚?”

“当年天帝为他险些和我们闹翻,我还当他是多么重情义的一个人,没想到下界几年就怀上了别人的孩子……”

“哎,这你就错了!天上一日地上一年,按人间的日子来算,他都回去六百年了,耐不住寂寞不是很正常吗?”

“人家好歹也有个龙王的名位,要说这些也别当着他的面呀……哈哈哈……”

 

他应是疾奔而来,额上还带着未消的薄汗。自敖光出现在殿中,昊天的眼里心里便只剩他一个,全没留意臣子们愈发放浪的交头接耳。敖光本就心急如焚,被那些不怀好意的声音包裹着,更添了羞恼,一张脸由红转白,扶住肚子呆立了半晌,见昊天依旧没有开恩的意思,终是撑着腰缓缓跪在了御座的正下方,却没有下拜。

 

“你此次前来,所为何事?”昊天明知故问。

 

“天帝容禀。”敖光声音出奇的平静,似是从不认得笼罩在金光中的那个人,“敖顺偷窃赤珠草,是我这个做兄长的管束不严。他盗草也不为增加自己的修行,只想给我熬一剂汤药。因而微臣斗胆请天帝宽赦我弟弟,免了他的天雷之刑。”

 

“若朕说,朕做不到呢?”

 

“如若您执意不允,那微臣请求代他受罚。”敖光苍白着脸,却无半分犹豫地回答。

 

他的腹部浑圆鼓胀,明晃晃地昭示着一身两命的事实。昊天瞅了他半晌,突然道:“朕也可以不责罚你和你弟弟任何一人。只要你将这孩子留在天宫,便能随时领走敖顺。”

 

敖光不禁冷笑,一口回绝了他:“请天帝莫要强人所难。”他的双臂不自觉地环住高隆的腹部,背脊却依然挺得笔直,“我腹中之子还未出世,哪怕身为妖族,同样纯良无辜。即便尊贵如天帝,亦无任何理由将他囚在这仙宫之中。”

 

见敖光强硬决绝,不顾自己的安危,一心护着孩子和弟弟,昊天也笑了。他神色和煦之极,说出的话却带着森森冷意:“既如此,朕便允了你的请求,那三道天雷便归你所受。你且去诛仙台等着,朕会亲自行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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